來自紐約的馬汀與伊娃,正在做課程的最後示範。現場難得來了四十多人,外國老師還是有票房吸引力。
「娜娜,跟馬汀談了去紐約表演的行程嗎?」賓小聲地問。
「嗯,他們說在舞會表演沒問題。教學的話可能要問一下當地朋友的意見,畢竟紐約有很多阿根廷人駐地教學,亞洲人沒那麼吃香」
「不行,只表演的話要在大活動。只有週間舞會的表演不用特別去紐約,至少要換到教課,我們可是得過世界亞軍 ⋯⋯」
馬汀和伊娃手牽手地鞠躬,掌聲中娜娜走到場中以高亢興奮的音調大喊:
「讓我們謝謝從紐約來的馬汀和伊娃老師帶來這麼精彩的課程!Thank you Martin and Eva!」小小的教室掌聲如雷。
「那我們開始練習時間,練習時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兩位老師喔」
賓悄悄走到艾爾莎旁邊,遞出了一個阿根廷的探戈剪影鑰匙圈。「噓,只有你有,別給人看,生日快樂!」
「哇,謝謝」艾爾莎好開心,沒想到會收到禮物,畢竟離生日還有三天。
賓眨了眼笑一笑,回頭看了一下,蘿克珊還在櫃台旁處理上課名單,就往她那裡走去。
「今天辛苦妳了,又要接待老師又要點名」
「不會啊,我可以上免費的課喔,我這麼認真還做筆記,比某男老師在旁邊放空好多了」
賓一聽開玩笑地朝蘿克珊的額頭一拍,蘿克珊笑得吐了吐舌頭。
「這麼認真,那來檢驗一下成果」賓拉著蘿克珊就要出來跳。
「可是我還沒算完⋯⋯」
「跳一下就好,你不是說很認真嗎?光說不練,就說一嘴探戈」
「來來來,你來你來」蘿克珊一聽不服氣,就被賓牽手出來架起舞姿。
音樂是 —— 《唐璜》, 卡洛斯・迪・薩里 樂團演奏 (《 DON JUAN 》,Carlos Di Sarli )。
這曲有『迪・薩里』風格少見的重音,賓開放舞姿卻走得輕,跟著音樂每一步都認真感覺,她的重心高度高了就加速放下,高度低了就扶住,小心控制蘿克珊『該』維持的重心高度。賓帶起以蘿克珊為圓心的『旋轉木馬』( calesita )。『旋轉木馬』主要是讓女生單腳撐著,讓男生在外繞圈,牽著讓女生在原地旋轉。單腳支撐體重時,男人可以稱量出女人的重心高度。賓不符音樂地連帶了幾次。最後一次卻突然用自己的重心往下一頓,力量經由手臂讓蘿克珊的重心往下撞,突然的速度差讓她的支撐腳膝蓋來不及放鬆,腿就對根部往上頂。
接著的重音賓帶著『前8字歩』,卻少見地,在每個旋轉都用手勁撥動蘿克珊的肩背,像打陀螺一樣,讓蘿克珊在每個旋轉都有個向下的力量傳到骨盆。在小提琴旋律時,賓帶起繞轉,速度快得讓蘿克珊有點跟不上,卻突然一個反轉下壓。
蘿克珊已經滿臉通紅,賓卻是一個鬼臉笑著帶了一個『前飛腿』(front boleo),讓蘿克珊踢到賓的內側腿邊,賓假裝驚訝地護住下襠,讓蘿克珊笑了出來,雙手一攤,表示自己是被賓帶領出來踢的。
賓嘟著嘴一副委屈樣,帶蘿克珊向後一步,重心才上七成就接著後旋轉,卻在還沒完成旋轉時賓就再向前用勁,讓蘿克珊單腳的軸還在旋轉中就遇到骨盆的擠壓。蘿克珊噘起了嘴,忍著的模樣。賓順勢摟起蘿克珊,成為深擁抱,在最後的音樂裡輕輕左右搖晃。
賓斜眼瞄著蘿克珊,她含羞低頭的樣子特別誘人,卻被接下來娜娜在後方的一聲對米拉的招呼嚇了一跳。表情轉為嚴肅,對著蘿克珊說,「你剛才旋轉時髖部要放下,不然力量會卡在那邊,你知道我們很強調重心的穩固,尤其在旋轉的時候。以後我再跟你說,你先去忙吧」
蘿克珊紅著臉,低頭默默往廁所走去。
賓轉頭,一臉冷漠:「來啦」
心裡想著不知道剛才她看了多久⋯⋯「去跟馬汀與伊娃打聲招呼,等一下我告訴你他們今天教的動作。」
米拉面無表情地朝馬汀跟伊娃夫婦走去,換了笑臉給他們個大擁抱。
賓退到一旁,拿起手機,打了些字。抬頭看到亞力士正看著他,對眼了一秒,也沒多想,繼續打字。
賓又走到蘿克珊旁邊小聲地說:「晚點如果剛好有空的話,可以順道開車送妳回家,不過不一定喔,可能要先照顧外國老師」
「好啊」
「再跟妳確認」
賓心情很好,跟著哼正在播放的《小麻雀》(《 La Cachila 》,Carlos Di Sarli ),一隻手情不自禁地比劃節奏。米拉走了過來,賓換了一副高傲的神情,成為一個權威的探戈老師,開始專心地指導米拉紐約舞者新教的舞步。
阿塘走向蘿克珊,「嗨嗨,有空可以陪我練一下嗎?」
「我還要整理點名單,你去找伊莎貝夏跳啊?」
「啊?她沒來上這門課啊?」
「噢,我怎麼知道,我跟她又不熟『呦』—— 」蘿克珊沒抬起頭。
「嗯,那我先找別人練,你忙完了可以一起練一下嗎?」
「我今天是工作人員呦 —— 下次吧」
馬汀找了米拉跳,靄藺直看著賓,朝他抿嘴微笑邀舞。賓卻無視靄藺的視線,走過去找到艾爾莎,讓靄藺低頭變了臉色,這幾次都被拒絕。
「小姊姊可以陪我走走路嗎?」
「是小妹妹!」艾爾莎嬌嗔地回答。
賓咧嘴一笑,今天真是快活!
探打組曲結束,艾爾莎全身是汗前往廁所,賓一副高傲的神情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。
在樓頂,叼著煙,賓拿出手機打開檔案,試算表的頁籤全是人名。
找到『靄藺』的頁籤:
m月dd日 | 主動卡我 | * 上次表情太明顯,不懂隱藏* 紅燈! |
接著在『艾爾莎』的頁籤也打了些字。
然後找到『蘿克珊』的頁籤:
m月dd日 | 骨盆旋轉 | 要求重心在骨盆 |
m月dd日 | 骨盆旋轉,感覺重心 | 輕微抖動無反抗 |
m月dd日 | 骨盆旋轉,按摩重心 | 無反抗 |
m月dd日 | 旋轉下壓,按摩重心 | 膝蓋太鬆無法上頂,要求大腿支撐 |
m月dd日 | 急速反轉,下壓,繞轉上提,抖動 | 酒醉,無反抗,高度較高,敏感,按腰部 |
m月dd日 | 骨盆旋轉,按摩重心,抖動 | 抖動過大 抗拒,詢問助教意願分心,需緩 |
m月dd日 | 先加快整體速度,輕微抖動就有效果 | 無反抗! |
在下方空白一列,兩手姆指快速移動打了字:
m月dd日 | 走路震重心手撥下旋繞轉反轉下壓骨盆錯位 | * 分心:使踢我* 詢問開車送回,同意* 會壓抑表情* 綠燈! |